下課之後，慕錦直接帶著司妍叫了一輛車去了他早就定好的餐廳。

不知名的英文歌帶著一股溫暖的曲調柔柔地回蕩著，暖光的燈光撒下，整個餐廳籠罩在一種寧靜溫暖的氛圍中。

服務員面帶微笑著引他們去了一個靠窗的位置，從這裏俯瞰而下，全市的璀璨的燈光盡收眼底。

餐廳裏微微有些熱，慕錦脫下風衣，只著裏面白色的襯衫，他慢條斯理解開袖扣，將袖口翻折起來，露出一小節極富骨感的手腕，卻不顯得瘦弱。

司妍喝著茶，目光落在慕錦身上，覺得對面的人一舉一動都是那麽賞心悅目。

慕錦感受到她的目光，眼中劃過一絲笑意，“看我做什麽？點菜。”

司妍放下茶杯，真誠地讚美道:“你今天很帥。”

暖色調的燈光落在他柔軟的發絲上，熠熠發光，慕錦彎了彎眼睛，凝視她半響，緩緩笑了，“能得到司小姐的讚賞，不枉我今天我衣服都試了好幾套。”

原來不光她一個人試了好幾套衣服啊，司妍愉悅地想，不客氣地翻開菜單，問他:“慕師兄有什麽忌口的嗎？”

“沒有，你隨便點吧。”

她點完菜，慕錦又點了一瓶紅酒，入口濃厚香醇，回味悠長甘美，目測價值不菲。

有慕錦在，氣氛總不會尷尬，兩人都是聰明是，又見多識廣，自然不愁沒有話題。

不知怎麽，聊到了高中，同一個數學老師帶出的學生思維在某些方面總是有些想似的。

說到高老師，司妍忍不住抱怨，“你都不知道高老師每每都拿你做例子來教育我，高三九校聯考，我因為粗心，立體幾何題沒拿滿分，高老師就數落我……”她學著高老師的語氣，皺起眉頭，“他說，人家慕錦當年從來沒有犯過這麽低級的錯誤，你說說你這是第幾次了……”

慕錦單手托著頭凝神看著她，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溫暖的笑意。

“每次考完試，我就怕數學老師數落我，你簡直是我高中的噩夢，沒事把數學做那麽完美幹嘛！誰還能不犯點錯啊。”小姑娘微微蹙眉控訴道，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，臉頰頰染上了一朵迷人的紅暈。

聽完她的話，慕錦哭笑不得，“高老師也是一片苦心，你能考上a大，他也功不可沒。”

小姑娘從小到大一路成績矚目，難免有些傲氣，高中做數學卷子總是因為粗心大意丟了不該丟的分，他特意托高老師盯著她，想來她也應該有怨言。

司妍皺皺鼻子，“就算我數學少考二十分，我也能上s大！”她對狀元並沒有追求。

慕錦眼底略過一絲寵溺，給她盤子裏布了點菜，無奈道:“行，我們家妍妍最厲害了，沒有高老師也能考上s大，來，吃飯。”

司妍手一頓，喝了點酒膽子也大了不少，她看了他一眼，委委屈屈道:“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，我怕我嗯（把）嗯（持）哼（不）哼（住）。”

慕錦沒聽清她最後幾個字，“什麽？”

司妍戳戳盤子裏的東坡肉，沒好氣道:“沒什麽！”

慕錦:“……”怎麽突然就生氣了。

“司妍？”

說話間一個男生牽著一個女生停在了他們桌子旁，司妍擡頭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男生是高中隔壁班的數學課代表，聽說他也來了s市的某一所高校，沒想到在這裏會碰到，真是巧了。

她大大方方站起來，目光掃過他身邊的女生，調笑道:“好巧啊，你也帶著女朋友來吃飯？”

男生立刻松開女生的手，急急道:“不是……”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，他眼神一黯，重新握住女孩兒的手，聲音澀然，“嗯，這是你男朋友？”

司妍本來想否認，但感覺到他身邊女生的敵意，忽然改變了主意，“是啊。”

男生眼中劃過一抹失落。

然後司妍又和老同學客氣了兩句，忍受了他女朋友無數敵意滿滿眼刀，慕錦一直在旁邊看好戲，待他們走了之後，他忍不住調侃:“看來司小姐高中不僅學習好，還惹了一屁股桃花啊，厲害。”

司妍白了他一眼，“彼此彼此。”她記得當初他身邊的桃花不比她少。

慕錦被她噎住，扯開了話題，“我幫了你，你打算怎麽回報？”

司妍露出一個一個疑惑的表情。

慕錦提醒她，薄唇輕啟，“剛剛，男朋友。”

司妍氣，“你以前不也是利用過我！這種事情，說出去也是你比較占便宜好不好，都大四了，還沒交過女朋友，說出去多……沒面子啊。”

慕錦緩緩瞇起眼睛，唇角泛出笑意，“那我還要謝謝你了？”

司妍突然覺得脖子一涼，結結巴巴道:“不、不用了，咱倆扯平。”

慕錦拿起衣服，“走吧，最近新上映口碑不錯，去看看。”

司妍在他身後偷笑，想請她看電影就直說嘛。

出了門，背後突然有人喊等等。

二人回頭一看，是剛剛那名男生的女朋友。

女生在司妍面前停下來，倔強著望著她，信心滿滿地說:“我一定會讓他忘記你的！請你不要再打擾他。”

司妍楞住了，這、這是什麽情況？

慕錦突然牽住她的手，笑容客氣疏離，“這位同學，如果你對你男朋友沒信心，請對我有信心。”

女生頓時面紅耳赤，灰溜溜地走了。

等到司妍反應過來他的話的意思，噗嗤一聲笑了，“慕先生，你可真夠自戀的。”

慕錦揚眉，“那是因為我有這個資本。”

“自戀狂。”

慕錦一桶爆米花塞到她懷裏，“走吧，電影快開場了。”

慕先生口中的口碑不錯的電影一部懸疑推理驚悚片，劇情緊湊，打鬥場面十分熱血……

司妍睡得十分香甜，迷迷糊糊中，她只感覺到耳邊一陣陣的唏噓聲，鼻尖一直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。

一覺醒來，電影已經散場，慕錦彎腰在揀散落的爆米花，“醒了？”

“嗯。”司妍揉了揉朦朧的眼睛，過了好一會兒，視線才漸漸清晰，“結局是什麽？”

慕錦擦了擦手，“事跡敗露，男女主角鋃鐺入獄。”

司妍感嘆，“我大中華什麽時候也能容忍這麽三觀不正的電影放映了。”

出了電影院，一陣涼風拂面而過，司妍混沌的腦袋徹底清醒了，她長長舒了一口氣，渾身舒暢。

“走回去還是打車？”慕錦問她。

電影院離學校不遠，走回去不過十分鐘，出租車上一股令人難受的味兒，司妍想了一想，道:“走回去吧。”

空曠的馬路上，兩人的身影被燈光拉得老長，兩人都沒有說話，卻也沒覺得剛才，似有一種無言的默契靜靜流淌。

司妍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，兩人腳步竟然出奇的一致。

“阿嚏！”

直到發了一個噴嚏，她才覺得有些涼意，毛衣寬松又透風，十一月份夜晚已然有些寒冷。

雞皮疙瘩都起來了，司妍揉了揉胳膊，一件風衣適時地出現在她的肩頭，還帶著主人身體的餘溫。

他的衣服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寬大。

“只顧著好看，著涼了怎麽辦？”他輕聲斥責，語氣中的關懷顯而易見。

司妍心中一暖，攏了攏衣服，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，走了兩步，突然停住。

“怎麽了？”慕錦疑惑地回頭。

司妍踢了踢鞋子，“鞋帶開了。”

正要彎下腰，面前的人卻比她快一步蹲了下去，司妍的手僵在半空中，楞楞地盯著慕錦的動作。

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白色的鞋帶間穿梭，司妍一格一格收回手，緩緩捏緊，夜靜得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。

他系好了蝴蝶結，又將她剛到腳踝的九分褲往下拽了拽，溫熱的手指擦過她冰涼的皮膚，司妍像是被燙著了一樣，腳往後移了一步。

慕錦直起身，伸手繞過她的頭頂將風衣的帽子罩在她頭上，看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，終於不在皺著眉頭，“下次晚上出來穿厚點，別只顧著好看，感冒了，有你受的。”

他走了幾步，衣袖突然被人扯住，側目望去，小姑娘兩根蔥白的手指緊緊纂住他的袖口，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她的神色。

他聽到她平靜的聲音。

“慕錦，你是不是喜歡我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本來想趕在十二點之前發的，情人節撒一口狗糧，結果又摸魚摸到了現在，新年快樂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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